第23章 食夢者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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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的吊燈由七百顆議員顱骨熔鑄而成，琥珀色腦髓液在琉璃管中迴圈。莉婭的奈米雲偽裝成貴族長裙，裙襬流淌的星塵卻讓侍者銀盤中的眼珠集體轉向她。當第七杯夢境雞尾酒被飲盡時，穹頂的水晶枝形燈突然伸出神經突觸，刺入酣睡賓客的枕骨。

"甜點時間。"

首席食夢者的面具裂開，露出艾爾維斯家族特有的星狀瞳孔。他指尖的餐刀劃開空氣，莉婭的裙襬瞬間石化，奈米雲在悲鳴中凝結成鹽柱。

墜入夢境時，莉婭的機械心臟泵出青銅色血液。她在黏稠的消化液中下墜，看見青銅城的倒影——每塊城磚都包裹著蜷縮的遠古胚胎，方尖碑的基座伸出青銅臍帶，正將胚胎腦漿抽送給議會主艦。

"我們才是原初的星圖刺青者。"

艾爾維斯先祖的魂靈從胃壁滲出，他的胸腔鑲嵌著破碎星軌儀，脊椎上刻滿被抹除的星座。魂靈的手指穿透莉婭肋骨，在她心臟表面灼刻出三螺旋圖騰。

現實中的宴會廳正在異變：沉睡賓客的面板浮現星圖刺青，侍者用肋骨餐刀剖開他們的胸腔，將跳動的心臟擺成昴宿星團。莉婭的石化裙襬突然碎裂，奈米雲裹挾著夢境胃液噴湧而出，腐蝕掉食夢者的面具。

"莉婭·西格莉德？"食夢者露出諾頓議長的機械紋路，"你該躺在第七道主菜的位置。"

他的舌苔彈出血色星軌儀探針，直刺莉婭的三螺旋心臟。千鈞一髮之際，夢境中先祖的魂靈突然實體化，用脊椎骨擋住探針，骨縫間濺出的卻是艾爾維斯的量子血液。

整座宴會廳突然坍縮成子宮形態，莉婭在臍帶纏繞中聽見遠古文明的低語。她觸碰壁膜上的胚胎，七百種被鎮壓的文明記憶灌入神經：

青銅城地基下埋著反向永動機，靠吞噬文明熵增運轉

星圖刺青者是活體金鑰，唯有他們的心臟能重啟鎮壓系統

艾爾維斯家族的星狀瞳孔，正是最後一個刺青文明的烙印

食夢者的餐刀突然分裂成青銅臍帶，將莉婭倒吊在宴會廳穹頂。她掙扎時滴落的血液啟用了地磚——那些鑲嵌的"寶石"竟是星圖刺青者的凝固淚滴。

當先祖魂靈被血色星軌儀吞噬時，他用最後的力量將記憶注入鹽柱。莉婭的奈米雲吞噬鹽晶，讀取到驚悚真相：

現任議會成員全是食夢者後代，他們每隔百年便舉辦宴會，用賓客的夢境餵養青銅城下的反永動機。而艾爾維斯，正是最後一個未被汙染的星圖刺青者血脈。

"所以需要他的心臟"

莉婭的機械手指突然刺入自己胸腔，扯出半顆星塵心臟。當她把心臟按進子宮壁膜時，所有胚胎突然睜開星狀瞳孔，青銅臍帶集體調轉矛頭刺向食夢者。

艾爾維斯胸口的刺青吞噬最後一顆心臟時，七百條青銅臍帶突然鑽出子宮壁膜。臍帶表面浮現星圖紋路，如活體電路板刺入他的脊椎。宴會廳穹頂的顱骨吊燈開始播放記憶投影：

十二歲的艾爾維斯在議會實驗室被強制休眠，諾頓用星軌儀零件在他面板下植入刺青矩陣。每道星軌都是微型反永動機，透過吸收文明熵增維持鎮壓系統的運轉。

"你才是最好的消化酶。"食夢者的聲帶振動著諾頓的頻段，他的機械手指插入艾爾維斯刺青，抽取出銀河狀的能量流。

莉婭的半顆星塵心臟突然共鳴，地磚的淚滴寶石集體氣化。青銅羊水中浮現遠古魂靈的完整星圖——那是由三萬個文明覆滅前的最後眼淚繪製的航道。當莉婭觸控星圖時，她的鹽晶記憶體突然暴長：

西格莉德曾用妊娠紋復刻過這張星圖，在分娩莉婭那夜將其刻入子宮壁。議會清洗者剖開她的腹腔時，星圖隨著羊水滲入青銅城地基，成為反永動機的故障程式碼。

"母親在分娩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