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噬夢蝶群的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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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城的齒輪月亮被染成了藍紫色。莉婭抬頭望著漫天飛舞的蝶群，那些機械複眼閃爍著記憶的碎片。第一片鱗粉落在她手背時，五歲那年的冬夜突然在眼前復現——艾爾維斯抱著高燒的她撞開診所大門，融化的機械臂滴落滾燙的機油。

"別看它們的翅膀！"副官剛喊完就僵在原地，瞳孔裡倒映著某個不存在的夏日。他的手指開始機械性地拆卸自己的義肢，彷彿那是仇人的頭顱。

莉婭的冰晶長槍掃落三隻噬夢蝶，破碎的鱗粉卻化作全息投影。她看見二十歲的自己跪在青銅城廢墟，懷裡艾爾維斯的機械心臟正被蝶群蠶食。這個畫面尚未消散，新的幻象接踵而至：瘟疫蔓延時父親擋在身前的背影，熔爐爆炸前他最後的推力，深淵迴廊裡被哺乳紋吞沒的機械臂

"都是過去式了。"她咬牙刺穿蝶群核心，卻發現槍尖捅進的是自己的映象。那個渾身星圖刺青的"莉婭"咧嘴一笑，傷口湧出的不是血，而是無數振翅的幼蝶。

中央廣場的蒸汽管道突然爆裂。莉婭在濃霧中翻滾，後頸的星圖刺青被鱗粉啟用。她看見三歲的自己正在玩齒輪積木，艾爾維斯偷偷把核心零件換成糖果；七歲生日時他假裝忘記，卻在午夜端著機械蛋糕闖進臥室；十五歲斬殺首個哺乳紋後，他躲在倉庫擦拭崩刃的冰槍

"虛假的溫暖。"蝶群凝聚成人形，西格莉德的臉頰裂開蝶翼紋路，"你忘了他改造你基因時的針頭？"幻象中的艾爾維斯突然按住掙扎的幼年莉婭，將星圖刺青的注射器扎進她脊椎。

莉婭的冰槍刺穿幻象，卻捅進了現實中的齒輪柱。噬夢蝶趁機覆上她的眼瞼，鱗粉滲入淚腺。

第一個死亡輪迴是瘟疫。莉婭躺在停屍間，看著艾爾維斯徒手拆解自己被感染的機械心臟。他的眼淚滴在她腐爛的臉頰，混著機油灌進鼻腔。

第二個輪迴是熔爐。莉婭的腳踝被齒輪咬住，艾爾維斯用身體卡住傳送帶。他熔化的金屬骨骼粘著她的面板剝離，在慘叫中化作青銅雕像。

第三個輪迴是深淵迴廊。哺乳紋觸鬚洞穿莉婭的胸腔時，艾爾維斯正在神經網裡被改造成哺育裝置。他僅剩的機械眼珠轉向她，用齒輪轉動的頻率拼出"抱歉"。

當第一百次輪迴開始時，莉婭蜷縮在鐘樓廢墟。懷中的機械心臟已經停跳，蝶群正在分食艾爾維斯殘留的星圖刺青。她突然發現每片蝶翼背面都刻著極小的時間戳——正是每個死亡時刻的精確座標。

後頸的星圖刺青突然發燙。莉婭在劇痛中聽見齒輪咬合的聲響，那是艾爾維斯教她的第一組摩爾斯電碼。蝶群幻化出的血色天空裂開縫隙，有藍光如手術刀般精準切入。

"跟著心跳"幻覺中的艾爾維斯只剩半具機械骨架，胸腔裡的齒輪心臟閃著求救訊號，"刺青是反編譯程式"

莉婭扯開衣領，用冰槍劃破星圖紋路。銀藍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在空中凝結成父親最常用的扳手形狀。噬夢蝶群突然陷入混亂，它們吮吸的記憶開始倒流——被篡改的溫暖片段重新染上血色，虛假的背叛場景浮現出西格莉德的觸鬚。

當最後一隻噬夢蝶被血液扳手擊碎時，廣場中央升起血色漩渦。蝶群的殘翼匯聚成艾爾維斯的虛影，他的機械心臟位置插著冰晶薔薇的殘瓣。

"親愛的女兒。"虛影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聲，"來終局棋盤與我對弈吧。"

邀請函從虛影掌心飄落，竟是莉婭五歲時的塗鴉——畫著戴皇冠的機械蝴蝶，背面用幼稚字跡寫著"想和爸爸永遠玩捉迷藏"。

莉婭的星圖刺青突然自主遊動，在手臂上拼出棋盤紋路。她抬頭時血色虛影已消散，唯有那幅塗鴉在掌心發燙，父親當年批註的鉛筆字正在滲血："藏好你的心跳，等我回家。"

子夜鐘聲響起時，倖存的居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