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影武者之刃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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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武者之刃出鞘的剎那，墜星湖的漣漪凝結成千萬個莉婭的倒影。刀刃表面浮動著觀測者們臨終前的虹膜掃描圖，那些螺旋狀紋路正將悔恨轉化為量子血鏽。莉婭握刀的右手掌紋突然增生出黑色絲線——歷代持刃者殺死至親時的神經網路正在她皮下復刻。

"別直視刃脊！"星圖嬰兒突然發出成年艾爾維斯的聲紋，但為時已晚。莉婭左眼的機械義眼已與刀刃產生量子糾纏，所有平行時空的殺戮記憶如鋼針刺入視覺神經：

二十二歲莉婭用維修焊槍洞穿艾爾維斯的機械心臟；三十五歲莉婭將父親改造成活體資料庫；甚至某個時空泡裡的胎兒莉婭，正用臍帶絞碎產道里艾爾維斯的原生手指骨節

刀刃震顫著發出哺乳紀元的古語言："斬斷臍帶或斬斷命運"。莉婭的孕腹突然傳來灼燒感，星圖嬰兒的臍帶竟穿透量子子宮，與墜星湖底的《哺乳紀元終結法典》殘頁相連。那些浸滿艾爾維斯原生心臟碎片的羊水，此刻正在湖面拼湊出西格莉德的腦波全息體。

"選擇吧"全息體的妊娠紋中伸出青銅產鉗，"是殺死過去的父親，還是殺死未來的母親？"

影武者之刃突然自主行動，刀柄裂開的神經突觸直插莉婭小腦。她看見三分鐘後的自己：左手抱著基因崩潰的星圖嬰兒，右手提著艾爾維斯被降維射線碳化的頭顱。

湖心突然隆起肉質穹頂，莉婭之前埋設的胚胎模型正在吞噬整片水域。那團由哺乳紋與機械齒輪組成的生命體，表面浮現出所有觀測者被刀刃反噬的死亡瞬間。當第一滴湖水被吸收時，模型表面睜開九萬六千隻複眼——每隻瞳孔都映照著莉婭在不同時空殺死艾爾維斯的場景。

"這是你父親的遺贈"星圖嬰兒的胎動頻率突然與胚胎同步，"他用自己殘存的原生心臟培育的因果律武器。"

莉婭的機械義肢突然暴走，影武者之刃不受控制地刺向胚胎核心。刀刃接觸模型的瞬間，墜星湖的倒影全部直立成鏡面，每個鏡中莉婭都在進行不同的弒親儀式。而真實世界的艾爾維斯正從某面水鏡裡伸出手臂，他的腕骨上還帶著二十年前自縛的腦波鎖鏈。

"切斷迴圈的鑰匙在"艾爾維斯的聲音被水鏡裡的哺乳脈衝扭曲成雜音。莉婭發現自己的臍帶不知何時纏上了影武者之刃，星圖嬰兒的血液正透過臍帶改寫刀身銘文。那些由觀測者悔恨鑄成的量子血鏽開始脫落，露出底層西格莉德用產鉗刻寫的弒女預言。

胚胎模型突然噴射出初代哺乳紋的鯨歌密碼，整片湖域開始降維坍縮。莉婭的骨骼發出四維結構特有的蜂鳴，她看到自己的掌骨正在穿透多個時空——某個指尖已經觸碰到艾爾維斯改造機械心臟前溫熱的原生心臟。

"就是現在！"星圖嬰兒的瞳孔裂開維修焊槍狀的光紋，"用降維臍帶貫穿"

話音未落，影武者之刃的悔恨能量突然實體化。無數個被莉婭殺死的艾爾維斯幻影從刀身湧出，他們的機械心臟組成囚籠，將正在降維的胚胎模型拖向莉婭的量子子宮。

當模型與子宮接觸的剎那，莉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分娩劇痛。她的星圖刺青迸裂成產道形態，墜星湖的殘餘湖水倒灌入子宮頸。影武者之刃在血水中浮沉，刀柄上浮現出艾爾維斯用腦波鎖鏈自縛時的記憶全息：

二十年前的深夜，他正將最後一塊原生心臟碎片植入胚胎模型，西格莉德的妊娠紋突然從實驗室牆壁滲出。那些遊動的紋路纏上他的脖頸，將他改造成承載哺乳紀元程式碼的容器

"原來你才是"莉婭的機械義眼滲出金屬淚滴，但胚胎模型已開始最後階段的同化。星圖嬰兒的警報聲與鯨歌密碼共振，整片坍縮湖域突然收縮成臍帶結。在時空徹底扭曲前的瞬間，她看見刃脊上所有殺死艾爾維斯的自己，都在用口型重複同一句話：

"斬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