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如夢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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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巖山脈，最不缺的就是霧氣，如影隨影，無處不在，讓人逐漸習慣了它的存在，下意識地就去忽略它。

“這樣的特點，最容易被人忽略，是最方便下手的關鍵點。”蕭翌晨伸手感受著悠悠飄過的霧氣，入手帶著些輕微的涼意，但再多的，就沒有別的感受了。

它是這裡最有存在感的東西，也是這裡最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蕭翌晨感到奇怪，“可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是從哪裡開始就已經陷入幻境中去了呢？”

他看向辰以逍，將疑惑不解的眼神投擲過去，一旁的辰以逍接收到了，眉頭卻是緊鎖，看上去一時也沒有答案。

一下子這片天地中，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蕭翌晨閉眼回憶，辰以逍也回想著從進入黑巖山脈到一路走到現在的過程，但不管兩個人再怎麼去回想，分析判斷，都並不收穫。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蕭翌晨腦海中突然劃過這句話，緊接著有了一個念頭。

“辰以逍，我們能互相去看對方的記憶嗎？”

聽到這話，辰以逍沒有控制住臉上驚訝的神色，頓了兩秒像是一時之間卡住了，還不容易反應過來後，抬眼凝視著這位語出驚人的蕭翌晨。

“你可知道，去檢視他人的記憶，深入他人的腦海，即使是一個天資卓越的少年，也不可能直接輕易嘗試的。”

他說著，觀察著蕭翌晨的臉色，只見對方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看不出害怕與退縮，看不到恐懼與彷徨，彷彿剛剛那個驚人的提議，就像是在問“什麼時候吃飯”這樣簡單。

辰以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想與這個新手講清楚，說明白，“生物的思維意識與大腦，本就複雜多變，更不要說其中最多變的人類。進入他人的思維意識中，不僅要有對個人能力的熟練把控，還有有充足的夢境探索的經驗。”

“我們還是去尋找其他頗具困境的方式把。”辰以逍說道，看上去他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大的把握與信心。

這件事情，蕭翌晨在自己提出的時候，心中就已經隱隱有些感覺，對於辰以逍現在所說出的話，他也並不意外。

就像他其實知道，辰以逍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不相信他自己。

辰以逍，不相信辰以逍而已。

蕭翌晨拉住了辰以逍的胳膊，阻擋住了辰以逍繼續前行的步子。

“嗯？”辰以逍回頭看向蕭翌晨。

面對辰以逍的不解，蕭翌晨沒有多說什麼，他維持著拉住辰以逍的動作，一字一句認真表示，“辰以逍，我們來試一下吧。”

一句話，決定了最後的方案措施。辰以逍還是對蕭翌晨妥協了。

四周的寂靜與黑夜的深沉，其實對他們要做的事情還有所助力，辰以逍確定周邊環境沒有什麼危險後，又將目光投向眼前這個已經嚴陣以待準備著的蕭翌晨身上。

剛剛蕭翌晨的語氣，蕭翌晨的態度，讓他無法忽視與拒絕。可這又何嘗不是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他的確想要冒險去嘗試。

“你已經學會操控概念，也會在自己的思維世界構建場景，那現在，將自己的思維沉澱，脫離肉體，由沉浸其中的狀態，轉換為旁觀者的角度，將思維意識與個人分離出來。”辰以逍也是第一次正式去做這樣的事情，更多的都是他在書中看到過的內容。

他的不熟練與沒有經驗的問題都已經提前跟蕭翌晨說明白，而蕭翌晨也只說了一句，只讓他同樣沉下心來，摒除雜念。

慢慢地，所有的動靜都在耳邊消失了。包括辰以逍的聲音。

蕭翌晨將自己的思緒收攏，向下沉澱，閉眼後的黑暗裡，慢慢閃爍起星星點點，他凝神，所有的心緒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將自己的思維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