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那是孫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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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蹲在這裡。”

安靜的空間裡，忽然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

見蕭翌晨並未抬頭，聲音的主人繼續出聲，語帶不滿地說道：“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兩聲下去，蕭翌晨終於抬起了頭，在一片暗無天日的空間裡，入目，他卻能清楚地看到說話人的樣貌面容——稚嫩而圓潤的臉龐上正掛著不滿的神情，比黑色還要淺一些的眼睛此時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自己，和自己蹲下的高度差不多的身高，還有此時向自己伸過來，抓住自己的衣服下襬的柔軟白嫩的小手。

“你怎麼會在這兒？”蕭翌晨不答反問道。這是第一次出現互動，而非之前那樣旁觀者的角度。

他是之前那兩個孩子中年紀更小的那一個。蕭翌晨清楚地知道這點。

對方並沒有被蕭翌晨糊弄過去，反而因為蕭翌晨兩次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更加不滿的撅起了嘴，粉嫩的臉蛋上像是掛了一個瓶子，蕭翌晨瞬間聯想到這個場景。

“我要買糖果。”蕭翌晨看著對方即使再不開心，也先將自己的問題給回答後的表現，心中湧起些許不知該如何表達的心緒。

他或許該說，“你被教育的真好”。或許該說，“你真的很懂事”。或許假裝不知而好奇地問，“是誰教你的”。或許再驚喜地讚揚一句，表示喜愛，與讚美之情。

但這些話並不是他想要真正表達的意思，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了一句。

“鳴鳴，我們這次不去買糖了好嗎？”蕭翌晨帶著商量的口吻和語氣。

“為什麼？”小孩子仍然滿心的疑惑，但下一刻，蕭翌晨將手心裡的東西放到他的手心裡後，他就偃旗息鼓，不再言語。

蕭翌晨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摸了摸手心裡的東西，接著向蕭翌晨露出一個笑容，“我知道了！”他這樣向蕭翌晨表示，“那我答應你不去了。”

他向蕭翌晨保證道。

“好。”蕭翌晨點點頭，給與對方回應。

對方又笑了起來，“哥哥說，別人送給我東西后要表達謝意。”說著，他向蕭翌晨大聲說道，“謝謝——”

“謝謝你送我的糖果。”

“不客氣。”有來有往一般，蕭翌晨回覆道。接著他又因為對方的一個動作而愣了一愣，只見對方伸出白嫩的小手向蕭翌晨的手上拍了一拍，信誓旦旦的聲音隨之傳來，“我哥哥說我是幸運寶寶，看你這麼不開心，我就好心把一點幸運分給你。”

柔軟的小手劃過掌心，蕭翌晨呆愣片刻，又很快做出反應。他再次向對方表示感謝，然後看著對方像是一位小先生一樣，雖然有些故作大人的樣子，但卻讓人忍俊不禁。

兩人分別，小孩子向蕭翌晨招招手道別，蕭翌晨停駐在原地，就這樣目睹著對方的身影離去。

蕭翌晨看著，看著，看著那身影由一個小豆丁慢慢抽條長成樹苗，看著小樹苗再次茁壯成長，看著那個身影慢慢從自己記憶深刻的那個印象轉變成自己記憶中另外一個身影。

遠處的身影變得高壯起來，右胳膊還夾著一顆籃球，頭髮凌亂，顯得瀟灑不羈。

那是蕭翌晨的如今，最為熟悉的一個身影。

那是孫鳴。

頃刻間，四周的黑暗，又褪去了。

蕭翌晨一人站在空茫的空間裡。

不知不覺，整個幻境空間的掌控者更改轉移。站在空茫中心的蕭翌晨隨手一揮，之前的小豆丁小孩子出現，他再一揮動胳膊，一個高壯挺拔卻又不好好站立的身影出現，當他心念一轉，最開始的血色重新蔓延，再一動，四周的空白頓時被柏油大道重新鋪整。

蕭翌晨感受著操控空間，心念神動的感覺。他從被困者的角色，完成了到掌控者的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