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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清用針管抽取血液樣本，期間驗屍房內一直沉寂無話，付玟抿了抿唇，試著問：&ldo;你為什麼想當法醫呢？&rdo;

江宛清的手微微一頓，付玟立即敏感地接話：&ldo;如果你不想說……&rdo;

&ldo;不是，&rdo;江宛清笑了笑，肩頭聳動了幾下，她背對著付玟，後者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聽她隨意說：&ldo;我就是好奇你居然忍了那麼久才問，還以為你早就憋不住了。&rdo;

付玟撓了撓頭，江宛清不急不緩地解釋：&ldo;我最開始的時候是想當個總裁……別笑，說真的。&rdo;付玟咧開了嘴，露出潔白的一行牙齒：&ldo;沒笑呀，你繼續說，我聽著呢。&rdo;

&ldo;我是個俗人，喜歡錢，曾經多少次做夢自己閉著眼開凱迪拉克，住私人小島，養獅虎當寵物，不過那就是個夢。不是所有文人都有清高的硬骨頭，也不是所有武人都是衝動易怒的莽夫，練拳、寫文都是愛好而已。那時候我想著賺錢了開個大公司，給我家老頭老太太買間小別墅養老，也讓之前瞧不起我的那群狗東西看看，誰才是廢物！&rdo;

江宛清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有一派二世祖的張狂風格，然而她現在講話的情緒並不平穩，聽起來猶如鋒芒內斂的老人：&ldo;不過後來發現，為了向那群弱雞證明自己，把憤怒當成前進的動力簡直像個智障。人格分裂症治好之前……&rdo;

付玟吃了一驚，江宛清看著付玟愕然的臉色，也摸不著頭腦：&ldo;嗯？我沒跟你說過嗎？&rdo;付玟嘴角抽搐了老半天：&ldo;沒有。&rdo;

&ldo;真是老了，忘性大，&rdo;江宛清喃喃自語：&ldo;反正就是有一段時間過得不大好，心理變|態了一陣子，本打算去醫學院開的心理學蹭課自我治療一下結果跑錯教室了。親手沾了血，聞慣了福馬林的味道，突然覺得比錢更有追求。人活著早晚都是死，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沒意思。&rdo;

話一說完，江宛清覺得自己虧了：她抖了那麼多陳年舊事丟人要死，付玟的過去卻一點也沒告訴她過，聽她說話時也是半眯著眼仔細聽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開口。

然而付玟卻捧著臉笑了笑：&ldo;挺好的。&rdo;

沒有安慰，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終究是段不想回憶的過往，沒必要了解太多，扒骨知髓，反正現在這個人肯把一些事告訴她，就很好了。

至少信任。

&ldo;清清，以你的性格如果被欺負了肯定會還手吧。&rdo;付玟問。江宛清理所當然地點頭：&ldo;只要不是我的錯就往死裡揍丫的。&rdo;

付玟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笑：&ldo;也是哦，你這個女土匪。&rdo;

‐‐可她不是。越是信任的人，她越是在意，也就……越不能想像被知道如此不堪的自己後，江宛清會有什麼反應。

最有可能的就是鄙夷吧。

江宛清眼珠轉了轉，似乎想開口說話，付玟卻眉頭一皺，目光轉向容子欣的右手：&ldo;你看她的食指，有血。&rdo;

二人的注意力立即高度集中在那根手指上，付玟抿了抿唇：&ldo;這件牛仔裙是她和安若一起買來當姐妹服的，比較特殊，一般人注意不到有兜，掏！&rdo;

付玟沒有帶手套，不方便破壞證物，江宛清便成了小助手，依言掏出了兜裡的手機，螢幕的正中央赫然是一枚血指紋。她拿著容子欣的食指對準指紋解鎖處，輕輕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