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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看不清楚的東西現在卻是看得分分明明,因此他早就不存某種設想。

東宮儲位看似危若累卵,其實卻穩若泰山。朱高煦若是認為當今皇帝也是從藩王起家,自己就能走那條老路,那便想錯了。

御用監太監張謙從殿中出來,對張輔躬身行禮之後便低聲道:“英國公,今天樂安州漢王世子殿下又派快馬送來了一件血衣,皇上如今氣性很不好,還請您多多規勸。剛剛皇上還宣召了小楊學士,大約也就比您晚一兩步而已。”

張輔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你若是有空上我那兒坐坐,我前些天剛得了一些極品大龍袍,只不過沒有你的高超茶藝卻也泡不出好茶來。”

兩個同姓卻身份迥異的人對了一眼,都微微點了點頭,張輔便進了殿,張謙則是到臺階下候著。等到楊榮趕到,他便笑呵呵地抬手引他進殿,卻不曾多說什麼話。

張謙本可以進殿伺候,不用在外頭領受那呼嘯的寒風,可他寧可在外頭杵著。

僅僅是這三天,被杖斃的宮人宦官少說就有十幾人,他雖說還不至於一個犯錯淪落到那個地步,卻也沒必要去觸黴頭。更何況,裡頭那一文一武算得上是皇帝最心腹的臣子,有些話兒他還是不聽為妙。只要不進去,到時候萬一遷怒,那也自然輪不到他頭上。

楊榮雖說明面上不偏不倚,可骨子裡就是太子黨;張輔素來謹慎小心,多餘的話決計不說,這會兒也不得不字斟句酌說幾句。所以,殿中皇帝一問,兩人便立刻表明了態度。雖然誰都不信漢王遇刺,但這話只能擱心裡頭,明裡卻不得不揪出一個頂缸的。自然,倒黴的山東按察司就成了替罪羊,須臾就被扣上了一頂縱盜的大帽子。

“至於漢王請增護衛一事……”

張輔瞅了一眼楊榮,見對方露出一副正在沉吟的模樣,只好咬咬牙說道:“皇上,漢王一貫武勇非凡,此次遇刺料想也是粗疏大意所致。漢王世子在奏疏上雖則彈劾了按察司布政司和青州府官員,但依臣之見,治罪他們尚在其次,天策中護衛指揮首當問罪!”

楊榮倒不曾想張輔此次竟然如此斬釘截鐵,一時倒不好繼續旁觀。只是有些話張輔身為勳貴可以說,他卻不能這麼直截了當,於是便說道:“皇上,漢王遇刺之後請增護衛,這也無可厚非。不過之前削二護衛本是聖意,驟然再增卻也有些不妥。既然天策中護衛失職,不若在京衛之中別選護衛替代天策中護衛,稍稍增其員數,則不失皇上漢王父子仁愛。”

因不是朝堂奏對,朱棣此時只穿著盤領窄袖黃袍,腰束玉帶,腳踏烏皮靴,臉色陰鶩得可怕。雖則是召兩人商議,其實也是為了堅自己之心,因此聽張輔和楊榮都這麼說,他如何不知道兩人都懷疑此事乃是漢王的苦肉計?

雖則他如今越來越不喜朱高煦的不懂分寸,但一看到案上那一件破舊的血衣,他卻想起了當初東昌和浦子口一役,若不是朱高煦及時趕到,更身披數十創傷力戰護他脫險,他只怕就難以倖免。

這血衣哪裡是朱高煦此次遇刺的血衣,分明是十幾年前的舊物了!

回到案後坐下,他竭力不再看那件血跡斑斑的舊衣,沉聲道:“山東按察司本有緝盜之責,可前有白蓮教活動,他們不曾上報;後有漢王遇刺,他們更是沒有察覺到任何風聲,朕真是不知道他們這按察司究竟在幹什麼!讓錦衣衛把按察使彭罡押回北京,朕要看看他在山東是不是吃得肥頭大耳滿嘴流油,忘了自己該幹什麼!”

楊榮此時根本不關心按察司如何,在他看來,之前白蓮教的訊息都是錦衣衛探查得來,這按察司半點訊息都沒有,足可見失職二字,他不能救也沒必要去救。只是此時朱棣雖大發雷霆,卻不說漢王請增護衛一事,難道說是心中有所意動?

“漢王請增護衛,所奏不準。天策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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