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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商戰，要從二零零一年說起，”
在鄒蓉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黃珊昂著頭，眼神帶著幾分迷離，似乎正陷入回憶，
“二零零一年，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對外開放大豆市場，取消了大豆的進口關稅配額，並將關稅降低到百分之三，”
她突然低頭看向鄒蓉，笑容中透著幾分無奈，
“其實，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我國一直是大豆的淨出口國，所以當時談這條關稅的時候，就沒有得到太大的重視，
我們是出口方嘛，自己都用不完，怎麼會進口呢，所以就算關稅定得再低，也沒有多大影響啊。”
這時秦雨早已鬆開鄒蓉，兩手託著下巴撐在桌上，苦著臉說道，
“時移世易，哪有一成不變的東西，當年我們用不完的大豆，後來卻漸漸不夠用了，尤其是到了新世紀，我們已經變成大豆的淨進口國。”
鄒蓉驚訝地看看她，再看看黃珊，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大豆不就是做豆腐用的嗎，難道吃豆腐的人多了好幾倍？
這時陳陽捏著酒杯晃了晃，看著她笑道，“你小時候吃飯，家裡都是些什麼菜？”
鄒蓉轉過臉看向他，莫名其妙地說道，“青菜蘿蔔啊，難道你家天天大魚大肉啊？”
九十年代初是一道分水嶺，或許九零後記憶中的餐桌上都是有葷有素，可大部分八零後兒時的記憶中，能有兩碗青菜下飯就不錯了，醬菜鹹菜才是標配。鄒蓉和陳陽雖然都是工人家庭出身，也只能說比農村強，日子並沒有好過到哪裡去。
陳陽把酒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嘆口氣說道，“是啊，青菜蘿蔔，現在讓你餐餐吃青菜蘿蔔，你吃得下去嗎？”
鄒蓉眼珠轉了兩圈，撇撇嘴說道，“正常人誰吃得下？”
就算女孩子胃口小，更偏愛蔬菜水果，不代表就可以沒有肉，
除非是條件不允許，否則沒點油水的菜，真沒幾個年輕人能吃得進去。
可是，
這個與現在聊的話題有關嗎？
見鄒蓉還有不明白，秦雨咧嘴笑道，“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大豆的主要用途就是製作豆製品，也就是豆腐、豆皮、豆乾、豆漿、豆腐腦之類的東西，
但是後來，隨著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對物資的要求也就更高，
說白了，就是生活好了，大家都要吃肉喝奶，也就是這個時候，養殖業突然興起，尤其是養牛養豬，
而大豆是蛋白含量非常高的飼料，很適合奶牛、仔豬和母豬的營養加強，
這個時候，供需就發生了嚴重錯位，原本可以用於出口的大豆，不僅不夠用，還要依靠進口來維持國內的養殖業。”
鄒蓉恍然地點點頭，
懂了，
以前大豆只給人吃，所以就夠，後來人要吃肉，大豆要做成飼料餵豬，就不夠用了！
這時黃珊繼續說道，
“說來也巧，就在加入世貿的第二年，也就是二零零二年，有關部門又頒佈了新的食用油標準，取消了之前對味道和氣味的限制，
於是，到二零零三年，便宜的豆油就取代了菜籽油，成為我國第一大消費食用油。”
她說著兩手一攤，“本來就不夠用的大豆，就更不夠用了，於是進口量急速上升！”
“唉，”
秦雨突然長嘆一口氣，坐直身子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視線看著桌上的美食，輕聲說道，
“這麼好的機會，早就盯著中國市場的四大糧商，怎麼可能會錯過，
所以啊，在我們的大豆種植戶和榨油廠還一頭霧水茫然無知的時候，危險已經悄悄逼近。”
黃珊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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