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兩人借著月色敘著離情，不同於展昭多半都在開封府當差，歐陽春則喜好遊離四方。他這些年幾乎踏遍了大江南北，閱歷之豐富，令人嘆為觀止。

展昭忽地想起自己將去的那個地方，便隨口問道：&ldo;大哥見多識廣，可知道這北疆附近，有座痴心谷嗎?&rdo;

&ldo;痴心谷?&rdo;歐陽春聞言一笑，答道，&ldo;自然知道。說起來，這痴心谷中還有一段傳說，道是曾有一男子痴戀心上人而不得，便心灰意冷到了這谷中。他日日盼著心上人前來尋他，卻始終不得償所願，最後竟化成了一尊石頭。賢弟你說，這男子漢大丈夫，生而立於世，卻為兒女私情而耽誤大好人生，學那婦人去做&l;望妻石&r;，豈不可笑?&rdo;

展昭：&ldo;……&rdo;他聽歐陽春這話中似乎有話，一時間捉摸不定，只含糊應道，&ldo;為兒女私情做到這般地步，的確可惜了些。&rdo;

&ldo;可不是。&rdo;歐陽春一拍大腿，對展昭說道，&ldo;咱們男人，即便不能報效朝廷，也應當一展胸中大志，以此有用之身做些有用之事。又豈能但與兒女情長，落得個英雄氣短的地步。&rdo;

展昭終於確定歐陽春這就是在敲打他，料想來是因為阿嵐。他不由無奈一笑，道：&ldo;大哥放心，小弟還不至於糊塗到那個地步。&rdo;

&ldo;劣兄知道，賢弟你一顆七巧玲瓏心，自然明白事理。&rdo;歐陽春道，&ldo;這些話，劣兄拼著賢弟見怪說出來，就是怕賢弟年紀尚輕，稍有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rdo;

展昭聽他說得嚴肅，心中不知為何有些鬱鬱，他道：&ldo;阿嵐與我萍水相逢，又曾與我有救命之恩。我看她孤苦伶仃，卻又天性聰穎，因此不忍她流落江湖，這才收她為徒。&rdo;

&ldo;嗯，那女娃娃看著倒是機靈。&rdo;歐陽春緩和下語氣來。

展昭聞言卻忍不住一笑：&ldo;機靈是機靈，但大哥今晚恐怕只覺得這丫頭呆了吧?也不知怎麼回事，今晚上阿嵐總有些不對勁，若是怠慢了大哥，您可別見怪。&rdo;

&ldo;哪裡的話。&rdo;歐陽春笑道，&ldo;我一看這孩子就覺得親。她多大年紀了?&rdo;

展昭答道：&ldo;快十五了。&rdo;

&ldo;……&rdo;歐陽春稍稍一怔，卻又隨即笑道，&ldo;巧了，我有一故人之子，若是還在世，也恰巧是這個年紀。&rdo;

展昭聞言微微詫異。歐陽春說完也自覺失言，哂笑道：&ldo;看我，提這些事情做什麼。來來來，喝酒!&rdo;

說罷提起酒罈子，湊在嘴邊仰頭&ldo;咕咚咕咚&rdo;，竟一口氣將剩餘的大半壇盡數灌了下去。歐陽春隨手抹了抹嘴邊的酒漬，一面伸指在罈子上輕彈，一面隨口唱道：

&ldo;時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長恨離亭，淚滴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風急，淡月朧明，好夢頻驚，何處高樓雁一聲?&rdo;

展昭聽這歌聲隱隱淒楚，猜多半是歐陽春方才思及故人，因而生出幾分慨嘆來。他胸中卻彷彿也有些沉鬱，仰頭灌了一大口酒，隨口也跟著低哼&ldo;淡月朧明，好夢頻驚，何處高樓雁一聲&rdo;，唱罷學歐陽春豪飲，將壇中酒一口氣飲盡。

醜牌交尾，寅時未至，夜色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兩人飲酒罷，雙雙抱拳告辭，便各自離去。一個迴轉落腳之地，一個去往下榻之所，一個形單影隻，另一個雖有佳人在側，卻也難通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