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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裝神弄鬼

阿嵐從大牢中出來時，天已經黑透了。大門處的牆上插著明亮的火把，燃燒的時候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彷彿令這寒夜稍稍溫暖了一些。她從引路的獄卒身後探出神來，就看見展昭正跟牢頭說著話，對方十分恭敬，過分拘謹的態度令展昭有些無所適從。

大概是今日上公堂走了一遭，牢頭很有些草木皆兵，還以為展昭是來視察他的工作的。生怕自己有哪裡做的不合適，連下個月的俸祿也一塊丟了。

&ldo;大哥。&rdo;阿嵐的聲音在夜裡顯得清晰而又乾淨，像是某種凜冽的溪水從山石間流過，&ldo;你怎麼過來了。&rdo;

展昭偏過頭來，笑了笑：&ldo;我聽人家說，你跑到這裡來送飯，就過來接你。&rdo;

&ldo;啊。&rdo;阿嵐微微睜大了眼睛，&ldo;他們還沒吃完呢，我還打算把飯盒帶回去。&rdo;

展昭則道：&ldo;你倒是不嫌麻煩。&rdo;他看了牢頭一眼，對方便立刻心領神會：&ldo;這點小事哪裡用得著麻煩阿嵐姑娘，待會兒我叫小子們送去廚房就行了。&rdo;

&ldo;有勞了。&rdo;展昭沖牢頭微微頷首，對方連忙惶恐地拱拱手，連道不敢。

展昭便用目光示意阿嵐，道：&ldo;走吧。&rdo;他等阿嵐邁開腳步走到自己身邊，這才並肩與她離開大牢。身後的燈火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上交織在一起，形成抽象模糊的圖案。

阿嵐先是沉默了一段路，而後才打起精神開口道：&ldo;大哥你忙完了?&rdo;

&ldo;嗯。&rdo;展昭正疑惑阿嵐為什麼沒動靜，她開了口，展昭才微微鬆了口氣，答道，&ldo;都這麼晚了，府裡頭也只有包大人還在忙。&rdo;

阿嵐便輕聲道：&ldo;當官也不容易啊，要操心的事情那麼多。&rdo;

&ldo;可不是。&rdo;展昭說著微微笑起來，他覺得阿嵐這句話多多少少也是在關心自己，畢竟他大小也是個官。

這應該，不算是自作多情吧?

阿嵐則吸了吸鼻子，伸手將身上的棉衣裹得更緊了些。她從廚房直接出來，穿得都是幹活時候穿的衣裳，披風留在房間裡了。展昭當即便將自己的大氅解下來，將阿嵐裹了個嚴嚴實實。他說：&ldo;你該多穿點。&rdo;

&ldo;我也沒覺得太冷。&rdo;阿嵐還想嘴硬，話音剛落便捂著嘴打了個噴嚏。

展昭有些不放心，他抬起胳膊遲疑了半晌，這才放在阿嵐後心上，緩緩將內力送過去。

阿嵐悶聲說道：&ldo;大哥你不用浪費內力了，不辛苦嗎?&rdo;

&ldo;不辛苦。&rdo;展昭心想自己習武這麼久，還從未覺得這種東西這麼有用過。他的掌心貼合著對方脊背的起伏，心中有些慨嘆。阿嵐仍舊不胖，哪怕隔著厚厚的衣服，也依然能感覺得出來脊樑骨的形狀。

阿嵐則將半張臉藏在衣領後頭，順便遮住自己唇角不受控制勾起的弧度。她之前還冷得直哆嗦，可展昭貼著她背心的那個地方源源不斷有溫暖的熱流送過來，那種溫度不僅僅使得身體不再僵冷，也同樣令她的心跳變得活潑起來。

腳下的雪已經被凍結實了，踩上去的時候不再發出&ldo;咯吱咯吱&rdo;的聲音，並且變得十分光滑。展昭扶著她的那隻手不僅僅是為了讓阿嵐暖和些，也是為了保證阿嵐不會在冰雪上滑到。

&ldo;要過年了。&rdo;阿嵐忽然說道，這種身心都十分愉悅的情況下，她想起的都是好事情，&ldo;這肯定是我過的最好的一個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