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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動唇瓣，時淺仰頭盯著晏辭。

這人除了滿腦子廢料，能不能往健康綠色的方面多想想。

攥著晏辭校服領帶的手緊了又緊，時淺終於憋出一句完整的話，&ldo;我們不寫了，好不好。&rdo;

&ldo;就這樣，拋上去。&rdo;

國畫有留白美。

她覺得現實也是一樣。

以後是什麼樣，求佛問神，不如自己去走一遭。

人的一生是萬裡山河，處處潑墨，煙雨渲染，自由留白憑勾處。

&ldo;好。&rdo;

拋上了紅木牌。很快，到了集合的時間。

一行人，整了隊，浩浩蕩蕩地向著山頂出發。

一班體委扛著班旗，走在最前面。

冬青背著個大揹包，脖子上掛著個相機，一會問問體委要不要喝水，一會從頭到尾再點一遍班級人數，生怕有人掉隊。

走走停停，三點多一點兒到了山頂。

峰迴路轉之間，視線豁然開朗。

連綿的松樹林，起起伏伏，覆蓋著香山，入目一片濃綠。

山頂風大，溫度低了不少。

理科班，男生們鬧起來兇。

東躥西竄，和猴一樣，管都管不住。

明明，都快畢業的人了，還是沒有半點兒成熟的樣子。

&ldo;一、二、三&rdo;

&ldo;一班一班，高考非凡！&rdo;

突如其來的吶喊聲，嚇了冬青一跳，拍著心口，轉過身，發現一群大男孩勾肩搭背地站在山邊，正對著山下吶喊。

喊完一聲，勾肩搭背的隊伍又會多出幾個人。

男孩子們嬉笑打鬧著，勾肩搭背的時候都不安分，非要你打我一下，我再撩你一下。

完完全全的小孩子模樣。

連一向不愛參與這種&ldo;睿智&rdo;活動的晏辭都被楊懷寧手疾眼快地扯了進去。

山頂風大，風將他們的校服襯衫吹的鼓起，額前的碎發揚起。

不知道為什麼，冬青心裡酸酸的，低頭揉了揉鼻子，使勁地眨了下眼睛，將泛酸的感覺憋了回去。

隔了一會，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手忙腳亂地捧起掛在胸前的照相機，小心翼翼地對著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男孩們。

&ldo;晏哥晏哥，佑我飛升！&rdo;

&ldo;飛不了了，沒救了。&rdo;

&ldo;我這麼瘦，你一拖二沒問題的啊，哥。&rdo;

隔壁班的人看到，吹了聲口哨，跟著一班喊：&ldo;一班一班，高考一般。&rdo;

&ldo;滾啊。&rdo;

&ldo;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讓哥哥來教教你！&rdo;

一向清寂的香山頂，人聲鼎沸。

夕陽落了絲餘暉。

大巴車踏上了返途。

回去的路上，學生坐一輛車，家長坐一輛車，第一輛車多餘的位置，坐了幾個家長，不多。

香山腳下，大巴車一輛接著一輛，排起了長龍。

香山在夕陽的暈染下，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厚重的雲霧盤踞在天邊，霞光燒透了半邊天。

體委起了個頭，一群大男生在車上嚎起了《怒放的生命》。

沒有伴奏，沒有和聲，什麼都沒有。

輸出純靠吼。

女生倒是難得的沒有嫌棄，反而替男生們打起了節拍。

晏辭笑歪在椅子裡，身邊的時淺跟著默唸著歌詞。

窗外，天涯暮歸，長河落日。

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