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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低垂著頭，忽然嗤嗤地笑起來。笑聲飄忽零落，聽起來有些支離破碎，有些不太像他。

&ldo;怎麼樣？還不就是這樣了。我就要離開這裡了，也算是解脫吧。&rdo;

&ldo;他們要把你安排到哪裡去？&rdo;

&ldo;沒記錯的話，好像是軍火製造廠吧。算是我喜歡的武器相關的職業，也不算太壞。&rdo;

兵工廠，最危險的工廠之一，隨時有被走火的槍械擊中、暴露在洩露的輻射中、亦或是被炸彈炸飛的危險。

唐逸用力捶了下地面，咬牙道，&ldo;可惜我沒辦法救你出去。&rdo;

&ldo;救我幹什麼？我又沒被關起來。&rdo;諾蘭嗤笑一聲，靠在身後的牆上，疲憊地看著唐逸，&ldo;這裡不安全，你們應該趕快離開。&rdo;

&ldo;諾蘭。&rdo;水銀也在他身旁單膝跪下來，認真地看著相處十年的戰友，&ldo;我需要問你一些事。&rdo;

諾蘭無言地望著水銀，難以分辨他的神色裡訴說著什麼。

水銀問，&ldo;唐雅出事那天……是你把我救出來的嗎？&rdo;

諾蘭的眼睛微微睜大了，裡面盛滿了驚愕。他的視線在唐逸和水銀之間遊移一番，遲疑著問，&ldo;你……回憶起來了？&rdo;

&ldo;只有一些片段。&rdo;

諾蘭有些懷疑地看了唐逸一眼，不明白這小子在搞什麼飛機，&ldo;你們冒險進來，就是要問這個？&rdo;

&ldo;這對我們很重要。&rdo;唐逸堅定地看著他。諾蘭忽然間明白了。

水銀早就認出唐逸了。

諾蘭靠回牆上，咧開嘴笑了，&ldo;原來如此。&rdo;

&ldo;諾蘭，當時是你救出水銀的話，你應該有看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想要殺水銀？他們說的jian細到底是誰？那個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諾蘭搖搖頭，&ldo;知道這些對你們沒有好處，如果不想死，還是離這些所謂真相越遠越好。&rdo;

水銀忽然緊緊握住諾蘭的肩膀，視線帶著某種攝魂的魄力與深深看入諾蘭的眼睛，&ldo;請你告訴我，我需要知道！&rdo;

被水銀眼中深沉的悲哀衝撞，不知是不是海妖攝人心魂的能力已經可以脫離聲音存在，諾蘭恍然間又看到了玫瑰那在烈火中飛揚的紅髮，還有充滿恐懼的雙眼。他彷彿聽到海妖並未出口的話語：我們都是失去摯愛的人。

諾蘭伸手撐住自己的額頭，遮擋住臉上的表情。許久，他才用有些發悶的聲音說道，&ldo;我沒有辦法告訴你想殺你的是誰，因為……我畢竟還有父母……&rdo;

唐逸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心中不禁一涼。

難道……刺殺果然和基地有關係？

為什麼？如果安全部這樣重視水銀，為什麼要殺了他？如果不希望他活下來，又為什麼要找自己來冒充唐雅？直接讓水銀死在療養院不就好了？

這說不通啊……

&ldo;我能說的，是我趕到的時候，水銀你已經……不是平常的你了。你殺了很多叛軍，甚至還有自己人。當時場面很混亂，若不是我從後面把你打暈了，你恐怕會連你自己也毀掉。&rdo;

水銀的眉頭糾結成一團，諾蘭說的話他一點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