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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用近乎兇狠的眼光看了瑪麗一眼說道：

&ldo;她現在不是我的女兒了，讓她和她那個法語、還有那個歷史，鬼知道還有什麼，一塊兒去吧。呸！&rdo;

他轉過身，又回到更房裡。瑪麗的眼裡噙著淚花。

&ldo;您看，和他在一起日子多難過呀。他從來沒有真正愛撫過我，甚至在我小的時候也沒有。只有媽媽袒護我。&rdo;

護士忙著要看病人，於是對瑪麗說幾句毫無用處的寬心話就匆匆地和她分手了。剩下瑪麗一個人，她感到心情更加沉重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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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iddot;克里斯蒂小說專區()

第二章

1

韋爾曼太太躺在拍松的枕頭上。眼睛‐‐和她的侄女埃莉諾的眼睛一樣，瞳孔很大而且發藍‐‐凝視著天花板。這是個身材高大、體態豐盈的婦女。她的面容傲然不遜，堅定果敢，面孔的側面輪廓很漂亮，可以說還帶幾分粗獷的美。

病人的目光緩緩地掃視著房間，終於在倚窗而站的姑娘身上停住了，目光也頓時變得溫存柔和了。屋於裡一片沉寂，過了很長時間，病人叫著：

&ldo;瑪麗……&rdo;

姑娘急忙轉過身來。

&ldo;噢，您還沒睡。韋爾曼太太！&rdo;

&ldo;我早就醒了。我在考慮……好多事情。比方說，關於你的事兒。你對我體貼入微，我喜歡你。&rdo;

&ldo;哎呀，韋爾曼太太，您為我做了多少事呀！您給了我一切，我真不知道，要是沒有您我會怎麼樣了。&rdo;

&ldo;不知道，不知道……&rdo;

病人不安地微微活動起來。她的右手抽搐著，左手則一動不動，毫無知覺地放著。

&ldo;人們總是儘量把所有的事做得如意，可是很難猜想到什麼是如意。我這一輩子太自傲了……&rdo;

&ldo;不，不。&rdo;瑪麗急忙說，&ldo;我堅信，您的所作所為總是正確的。&rdo;

&ldo;你不知道，姑娘……我有個大毛病，瑪麗，我高傲自負。這會變成災難。我們全家人都有這個惡魔般的傲氣，埃莉諾也有。&rdo;

瑪麗儘量要使病人擺脫自己的思路，因此趕忙說道：

&ldo;您見到埃莉諾小姐和羅迪先生一定會高興的，您的精神一定會更振作。

他們好久沒到這兒來了。&rdo;

&ldo;他們好，是好孩子，兩個人都愛我。我知道，只要我一去信，他們頃刻間就能來到。可是我不願意隨便這麼做。他們年輕而幸福，美好的生活剛剛開始。沒有必要讓他們過早地看到疾病的折磨和緩慢的死亡……我總是希望他們能結婚，可是一次也沒談起過這個事兒。年輕人就是任性。這只能使他們互相疏遠。還是在他們小的時候，我就看出埃莉諾對羅迪抱有好感。可是對羅迪我不太相信。他這個人很怪。亨利也是這樣的人‐‐矜持而靦腆。&rdo;

韋爾曼太太不作聲了，她在懷念死去的丈夫。過了一會兒，她又接著說道：

&ldo;這是很久遠的事了……到他死，我們共同生活了五年。當然我們是幸福的，可是現在甚至覺得這個幸福是虛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