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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飛快地瞧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開。

&ldo;噢，行啦，&rdo;他含糊不清地說，&ldo;一個人是一定要有生活費的，在父親這個年紀‐‐而且健康狀況又這麼差‐‐&rdo;

&ldo;他真的‐‐病得很重嗎？&rdo;

&ldo;噢，我可沒那麼說。他還是相當結實的。無論如何，他希望有他的家人陪在身邊一起過聖誕節。我認為我們很應該去，這也許是他最後一個聖誕節了。&rdo;

她尖刻地說：

&ldo;你是這麼說，喬治，可我想，實際上他可能還要活上好幾年吧？&rdo;

她丈夫微微吃了一驚，結結巴巴地答道：

&ldo;是‐‐是的，他當然可能。&rdo;

馬格達倫扭過臉去。

&ldo;唉，&rdo;她說，&ldo;我希望我們去是對的。&rdo;

&ldo;我對此毫不懷疑。&rdo;

&ldo;可我討厭去那兒！艾爾弗雷德是那麼沉悶乏味，莉迪亞又瞧不起我。&rdo;

&ldo;瞎說！&rdo;

&ldo;她就是的！我還討厭那個人模狗樣的男僕。&rdo;

&ldo;老特雷西利安？&rdo;

&ldo;不，是霍伯裡。總是像貓一樣躡手躡腳地走來走去，還假惺惺地笑。&rdo;

&ldo;是這樣嗎？馬格達倫，我看不出來霍伯裡對你會有什麼影響。&rdo;

&ldo;他只是讓我神經緊張，沒別的。我們別再多說什麼了。我明白了，我們一定得去。可不能去惹那個老頭。&rdo;

&ldo;對‐‐對了，你說到點兒上了。關於傭人們的聖誕晚餐‐‐&rdo;

&ldo;現在別‐‐喬治，什麼時候再說吧。我要打電話給莉迪亞告訴她我們明天五點二十之前到。&rdo;

馬格達倫匆匆地離開房間。打完電話之後她上樓來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寫字檯前。她把桌子邊的活動板放下來，在各種各樣的格子裡翻著。帳單像小瀑布一樣紛紛地落了下來。馬格達倫一邊理著，一邊試著將它們分門別類。最後，伴隨著一聲不耐煩的嘆息，她把它們又捲起來扔回到原來放著的地方。她用手摸摸自己柔順的金髮。

&ldo;我到底該怎麼辦？&rdo;她喃喃自語道。

6

在戈斯頓府的二樓，一條長長的走廊通向一間可以俯瞰門前車道的房間。

那是一間用舊式的華麗傢俱佈置起來的房間。那兒有織錦的牆紙，昂貴的皮扶手椅，龍紋的浮雕大花瓶，青銅雕像‐‐每一樣東西都是既豪華奢侈又很結實的。

在一張大太師椅上，那是最大最富麗堂皇的一張，坐著一個瘦而乾癟的老人，他長長的手像爪子一樣，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根鑲金的手杖放在身旁。

他穿著一件破舊的藍色睡袍，腳上穿著軟底拖鞋。他的頭髮全白了，臉色黃黃的。一個寒酸的、不起眼的傢伙，你也許會這麼想。但他那高傲的鷹鉤鼻，還有那黑而生動有神的眼睛，可能就會讓一個旁觀者改變他的看法。那裡面有著激情、生氣和活力。老西米恩&iddot;李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那是一陣饒有興味的大聲的笑。

他說：

&ldo;嗨，你把我的口信帶給艾爾弗雷德夫人了？&rdo;

霍伯里正站在他的椅子旁邊。他用溫順謙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