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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昌讀懂了張南皮的用意。也不反唇相譏，只苦笑著說：&ldo;香帥，神跡一起。皇上至聖至明天下皆知，我們這些做臣子地難道還有轉餘地麼？&rdo;他同樣也是太極推拿地高手，輕輕鬆鬆就把責任化解到了張之洞身上，隱約斥責對方不該背離&ldo;子不語怪力亂神&rdo;的儒家傳統，詭稱祥瑞，附和皇帝。

張之洞氣得血直上湧。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面上依舊客客氣氣，可言語間卻隱然帶有了殺伐之聲。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原本還存著勸說的心思，見說不動對方，一撩長擺便起身告辭。望著張南皮消逝在雨幕中地背影，徐世昌一臉苦笑，眼前忽地回想起前次情形來：

那一夜。皇帝急詔徐世昌入宮，見了面二話不說就讓王商遞過來一個黃綾捲軸：&ldo;這是大行太后的懿旨，你看看吧。&rdo;

滿腹狐疑的徐世昌開啟一看，一行清秀小字映入眼簾：……徐世昌老成持重。胸有韜略，才堪大用。宜為輔臣首選。他滿臉堆笑：&ldo;臣惶恐，卻是皇太后謬讚了。&rdo;

&ldo;你看清楚了，果是皇太后的手筆？&ldo;

徐世昌定睛一看：&ldo;沒錯，是皇太后真跡。臣有數個太后所賜&ldo;福&rdo;字，早年在京時亦親眼所見太后親筆在條陳上批覆字樣，與懿旨字樣觀來分毫不差。只是……太后已多年用他人執筆擬旨，這一份卻如何親筆？&rdo;

皇帝淡淡一笑：&ldo;太后臨終前親手交付與朕，囑咐將來必有大用。&rdo;

&ldo;太后深謀遠慮，臣等望塵莫及。&rdo;

&ldo;你看過另一封再說也不遲。&rdo;

第二份黃綾展開後，徐世昌僅掃視了一眼，便嚇得面如土色，癱倒在地連連磕頭：&ldo;皇上恕罪，

原來上面分明寫著：查徐世昌近年來大權獨攬，驕橫跋扈，隱然有不臣之心，實為有才無德，可收而殺之。獻一樣的筆跡，一樣的落款，甚至連日期都是一模一樣。

&ldo;看明白麼？想讓朕行那一份？&rdo;

不用腦袋都可以做出選擇，徐世昌焉能不明白，自然連聲求饒。

&ldo;張之洞保岑春煊入軍機，奕匡保你入軍機，理由都是冠冕堂皇。&rdo;皇帝咆哮著，&ldo;但朕心裡清楚他們打地什麼算盤。無非是陰結私黨，援引奧援，上躥下跳那一套，當朕是聾子瞎子麼？&rdo;

徐世昌瑟瑟發抖，但眼看皇帝說起此節，卻靈機一動，喊著：&ldo;臣是皇上的臣子，自然事上忠心耿耿。張南皮也好，慶王爺也罷，還沒資格做臣的主子。他們怎麼想是他們的事情，我只管守臣子的本分。&rdo;

&ldo;這話倒還有點良心。&rdo;皇帝忽然換了面孔，和顏悅色地說道，&ldo;

內閣，設總理，各方關注。慶王貪鄙、南皮老朽、王、岑春煊宜為獨當一面之才，唯獨卿實大有才幹，眼界開闊、年富力強，朕屬意久矣……&rdo;

&ldo;皇上厚愛，臣……&rdo;徐世昌哽咽地話都說不上來‐‐又是老套的又打又拉，徐世昌只一秒鐘就想明白了，難為這個聰明人還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ldo;朕有數件事務要辦，依你看來該如何？&rdo;

皇帝說一樣，徐世昌便答一樣，果然是政治指數100+的牛人，條條方略非但切合心意，招數亦是綿綿不斷，讓人無從招架‐‐楊士驤的爛帳、李德順地案子、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