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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條，大權獨攬，剛愎自用。鐵廠經營沒有挫折，他必言主辦之人事權零落，不堪大用，要求獨攬大權。陳大人對其稍有牽制，好言規勸，他屢屢大動肝火，言辭洶洶。從前張文恭公因為鐵廠經營不善，過問頻繁，結果李維格就撂了挑子，避走他處，以此示威，

賊經不起他巧舌如簧，又將他弄了回來。&rdo;

不多不少。恰好也是六條。而且滔滔不絕，毫無停滯之感，說到憤怒處。情緒頗為激動，周學熙越聽越覺得心驚‐‐這李維格到底是人是鬼？他都已經有些糊塗了。

岑春煊不動聲色：&ldo;汝所說之事本欽差知道了，會勘察的，你且退下，不必再囉嗦。&rdo;

&ldo;是。&rdo;那人隨即又換上一副笑臉，&ldo;兩位大人。方才小人之言，入得大人之耳即可，萬不敢讓李維格知曉。&rdo;

&ldo;知道，知道。&rdo;岑春不耐煩地揮揮手，&ldo;不要出去亂嚼舌頭。&rdo;

&ldo;就是再借小人一個膽子也不敢！&rdo;望著來人消逝在黑夜中的背影，周學熙只覺一團亂麻纏繞在自己心頭，根本理不出頭緒。聽著周學熙說起李維格求見一節，岑春煊地眉頭越皺越深。這潭水看來還真地有些深不可測。

&ldo;岑大人，學熙總感覺裡面有人在搗鼓陰謀詭計，試圖想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rdo;

&ldo;我也有所懷疑。李維格如何我沒有見面，不能妄下結論。但起碼眼前之人疑點甚多。&rdo;

&ldo;如何？&rdo;周學熙沒看出破綻，連忙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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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地言語……&rdo;

&ldo;言語？&rdo;周學熙想了半天。還是抓不住線索，為難地說道，&ldo;我實在看不出來，他的話聽上去似乎句句在理，不過真假倒未必？可何以您就知道是假話呢？&rdo;

&ldo;我沒說是假話，我只是說可疑。機制，&rdo;岑春煊拍拍周學熙的肩膀，&ldo;你想，我們前來此處不過也是一兩天的事情，他何以探聽地這麼清楚？此疑點之一；李維格諸多罪狀，真偽姑且不論，但此人居然說得如此順溜，足見是精心準備過了，說明早有預謀，此疑點之二；此人託名陳念礽手下，但陳念礽與我有過數面之緣，並非不熟，為何不親來？此疑點之三。&rdo;

周學熙拜服：&ldo;聽大人一席話，學熙頓時猶如茅塞頓開。既如此，是否將陳念礽當面召集過來，質詢一二，豈非真相大白？&rdo;

&ldo;不可。&rdo;岑春連連擺手，&ldo;如果這樣做，正好中了奸人之計。&rdo;

&ldo;這卻是為何？&rdo;

&ldo;你想，此人既敢託名陳念礽，即便不是親信，也是熟識之人，我們召喚陳念礽前來，必定逃不過他的監視，他出去一聲張‐‐&l;陳會辦彈劾李總辦，現正接受欽差大人質詢&r;，漢廠豈非大亂？另外，我琢磨著剛才地言語，總覺得有幾句該是陳念礽的真話，如果來質詢之時他承認了你打算怎麼辦？到底誰在詭辯？&rdo;

&ldo;原來如此，我明白了。&rdo;

&ldo;輯之，你雖然能力出眾，但在官場上摸爬滾打時間畢竟太少，以前又有父親關照，奸人未必敢對你下手，故而對人心險惡提防不足。我原本和你一樣耿直，這些年來陸續吃了好幾個虧，也算是有所頓悟，看事、想問題總愛琢磨再三。&rdo;岑春比周學熙大了沒幾歲，但他全靠個人奮鬥，從底層一步步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