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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透出我從未見過的溫柔，他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想起小時候躺在媽媽懷裡時，媽媽看著我的眼光;他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常道叔叔注視我吃麵時的目光。

他的眼睛裡交織著多種我一時說不清楚的情感，那麼多的感情匯聚成一道奇異的、溫柔的光芒，就那樣促不及防的打中了我，融化了我。

他就那樣看著我，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雨停，他才收起雨傘，給我一張一百元錢，並且他把那還存有他手的溫度的傘一併交到我冰涼的手裡。

他微微一笑，抬頭望了望天，大步走開了。

我是在做夢嗎?可我手裡分明拿著一百元錢，眼見他的背影即將消失，我不顧一切地飛跑上去，跟著他，寸步不離。

他停住腳步，仍然溫柔的看著我，安靜而平和的說：&ldo;跟著我，你會後悔。&rdo;

我不斷地搖頭，不停地搖頭：&ldo;不，我不後悔，我不會後悔。&rdo;

他又從兜裡拿出一百元快速遞給我，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好像逃離一個粘人的蜜蜂。

我毫不猶豫的追上他，連同他先前給我的一百塊一起還給他。

他深深的看著我，好像看到我的骨髓裡，他不再說話，慢慢的前行，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ldo;跟定他，天涯海角，天上地下。

那一年，我十六歲，白偉亮二十四歲。

我跟著他仍然居無定所，但是我不再孤單，我的心充滿了同生共死的激情，我不去想未來，不去想從前。

只要現在，只要現在睜開眼睛看見他，閉上眼睛摸到他，活著就有了生氣。

白偉亮和他的兩個兄弟齊高，齊飛。他們有著重大的秘密。

雖然，他們從不對我吐露半點蛛絲馬跡，但是，我能感到他們那種倉皇的氣氛。

奇怪的是，我從未想過去偷聽他們之間的任何一句談話，每次偉亮一個眼色，我便知趣的走開，二十分鐘後，我會自動自覺的回來，這似乎成了我們四個人之間的約定。

第2卷

第六章：情非得已兩分離

齊高二十四歲，齊飛二十一歲，他倆是親兄弟，長的很像，八字眉，耗子眼，一看就不像好人。

與他們在一起，睡覺時我從不脫衣服，胸口用撿到的白布條束得緊緊的，上廁所我要前後左右看了又看，直到確定沒人，才飛快地了事。

即使我千小心，萬小心，我的女孩兒身份還是被齊飛發現了，他看著我的眼睛裡顯出別樣的含意，雖然我不確定那眼睛裡的具體意義，但我感到了危險。

沒有白偉亮，我不敢上廁所;白偉亮不在身邊，我不敢入睡。

沒過幾天，白偉亮就發現了我和齊飛之間的問題。

有一天，齊高他們兄弟倆都不在，白偉亮以不容更改的語氣對我說：&ldo;你必須走，你的身份被他倆發現了，他們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是女孩子，他早就知道的，想到要離開他獨自一人流浪，我忍不住悲聲痛哭：&ldo;偉亮哥，燕子不願意離開你，不願意。&rdo;

淚眼中，我看出白偉亮猶豫了剎那，希望的光芒沒能駐留幾秒，他還是決然的將我趕走：&ldo;你必須走，跟著我，你只有死路一條，當初我不該一念心軟把你帶回來。&rdo;

說完，他硬塞給我五百塊錢：&ldo;快走，他們快回來了，再不走，來不及了。&rdo;

我連哭帶跑，上氣不接下氣，我還要獨自流浪嗎?不想，不想了，從我遇到白偉亮那天起，我就不想孤孤單單的漂流了。

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溫暖，從沒有像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