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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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他背了黑鍋，下了天牢，那三天，他想了很多很多，也曾想到過放肆……

當他從涼綾那邊拿到放肆的信箋，得知滄州之約得那一刻，除了對未來的迷茫和不確定之外，他甚至有些嚮往和期盼。

再見面時，他大概會告訴放肆：其實我不怪你了，你也不需要活得那樣辛苦。

捫心自問，他喜歡放肆嗎？大抵是搖頭。說不上喜歡，曾經欣賞過對方，但是那人他完全沒有意料到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男人。但也不討厭，那人為他做了那麼多，他無法狠下心去討厭他……

“主人。”男子委屈的聲音頓時拉回了幻月的思緒。

他怔怔地看著對方，忽然伸出右手，擱在了對方的胸口上，溫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不等那人回答，一旁看戲的緋白卻急聲反駁道：“老爺，我見過放肆，這人絕對在撒謊！”

“主人……”男子對緋白的話卻似充耳不聞，只是一個勁兒盯著幻月，急得快哭了一般……

幻月神色複雜地收回了手心，輕聲道：“放肆，我叫什麼名字？”

“幻月……”三個字淡淡地，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和安寧。

幻月微微一怔，別開頭對小夜說：“你們先下去，我馬上就來。”

小夜躊躇了片刻，終究是點頭，緋白卻不甘不願地瞪著男子繼續瞧，最後被小夜拖了下去。

走廊上，很快安靜了下來，只剩幻月和男子默默相對。

幻月轉身，推開天字第二號房間的房門，朝對方微微頷首，道：“你進來。”

那人聽了，立馬揚起大大的笑臉，奔了過去……

房內，幻月倚在窗前，男子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一臉滿足地盯著他瞧。

幻月輕輕嘆了口氣，看向對方，問道：“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男子迷茫地眨眨眼，似很努力地回想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的樣子，半晌，他十分自責地搖搖頭。

“你，先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記得了。”男子無措地答道，腦袋愈發往下埋。

“那你記得什麼？”幻月儘量平靜地問道，眼下的情況無外乎兩種可能性……

其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放肆可能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所以這人確實是放肆，卻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和……靈魂？

其二，這人是別人假扮的，連這副皮囊或許都是假的，正是先前他見過的小月，千面郎君……那紅衣少年用的易容藥丸也具備這個功效。但也有可能，這個世界存在著和放肆外貌一致之人，先前的白淺便是一個例子。但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這人都留不得！

幻月無法確定，許久，他朝男子招招手，後者聽話地彎下身，一臉英俊的臉龐湊到了他面前。

幻月躊躇著伸手，溫軟的指尖沿著對方的臉龐緩緩滑下，如果是人皮面具的話……手感大抵有些不同，但是這張臉摸上去很真實……

男子熱切地望著幻月，目光炯炯有神，散發著點點亮光，挺拔的身體以這種屈服的姿勢展露在對方面前，卻絲毫不覺異樣。

“放肆……”手指逐漸下滑到男子的咽喉上，幻月沉聲道，“你還記得什麼？”

男子昂著頭，直視幻月的審視，微笑著答道：“保護主人。”

“別喊我主人。”幻月無奈地提醒。

“是，主人。”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著實叫人不忍心訓斥他。

幻月無奈地鬆開手，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帶著他在身邊，終究是個隱患，小夜他們也未必會答應……

“那麼，這一刻開始，你自由了。”幻月思量了片刻，最後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