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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什麼?沒有朋友,更沒有親人,又捨不得打長途電話回家。 在蘭州我雖然也是一個無名小輩,但是從來沒有感覺到孤獨。 人在一個沒有親情環境中的寂寞,是一種無法排遣的煎熬!回到地下旅館,倒頭便睡。同屋的畫家也是尋夢未歸,半夜聽到他們回來的腳步,疲憊而沉重,儘管沒有交流,但我知道他們也許遭遇了這個城市同樣的冷遇,現在知道那種感覺就叫“鬱悶”。 第二天,依然是同樣的程式,依舊是無人接聽的電話,我開始不奢望什麼了。想想自己也挺莽撞的,為什麼不在蘭州聯絡好了再來?為什麼不先確認人家上班的時間?看來光是魯莽和激情遠遠不夠,還要得要領才對。傳達室的阿姨對我的到來熟視無睹,也許這樣的人她們見得太多,早已見怪不怪。 晚上仍舊回到地下,仍舊到那個麵館吃麵。其實中央電視臺到文化部之間的這段路,要經過繁華美麗的長安街、天安門,可以看到北京最令人心動的夜景,我在黑暗的心情包裹之下,哪能看到亮麗的景緻?當時中央電視臺對我來說就是北京的全部。這一天顯然對周圍的環境熟悉了一些,我安慰自己:碰壁的主要原因是沒有經驗,沒有找到要找的人,一旦電話打通,就會一通百通。“黑夜過去,就是早晨”我這樣開導自己第三天依然執行舊的程式。早上,和我同屋的那個畫家退房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向我道了聲再見。真不知道他遭遇到什麼,而今又在何方?也許已經如願以償地在巴黎開畫展了?也許他不會想到當年那個天天上電視臺找人的小夥子已經是觀眾熟悉的主持人了吧?青春歲月的那種執著追求是令人終生難忘的。 真是天道酬勤。第三天我竟然打通了楊瀾的電話。 當電話忽然有人接聽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蹦出來了,聲音非常熟悉,是楊瀾!“楊瀾,你好!我是蘭州的朱軍。” “啊,你好。”她竟然記得我。 “我來北京了,我在中央電視臺的東門,你能接我進門嗎?” “對不起,我不在臺裡,我在外地呀!” 頓了兩秒鐘,楊瀾問我:“你住哪裡呀?” “文化部招待所。” “怎麼住那麼遠呀!那邊有招待所嗎?乾脆你住燕京飯店吧,梅地亞太貴了,我在外地不方便,等我回來咱們再聯絡吧。” “好啊,謝謝!”我急忙道謝,我是挺虛榮的人,絕對不想給人添麻煩。不管怎麼,楊瀾給了我一條切實的建議,我還是很感激的。 我一生都會記住,把我領進中央電視臺大門的,竟然是一個我至今都不認識的陌生女孩高立民的電話還是沒有打通,反正也沒事,到燕京飯店看看吧。楊瀾提到的梅地亞賓館在中央臺北邊,當時顯得特別氣派,聽說臺裡重要的嘉賓都住在那裡,這個賓館幾乎和中央電視臺齊名。而燕京飯店也屬於老字號,離中央臺步行20分鐘可以到,就在長安街的邊上。但是一走進大堂我立刻後悔了,這樣金碧輝煌的地方我斷定根本沒有能力消費。&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

漂在北京(3)

在前臺處,我輕聲問一個值班的小夥子:“請問標準間多少錢一天?” 穿著筆挺制服的服務員,似乎從穿著和相貌上看出我是外地人,不屑地甩過一句:“二百六!” 接著追問:“您住幾天?”不屑的眼神繼續著…… “噢,謝謝!我替朋友打聽的”我遮掩著自己的尷尬。 但是,我知道無論怎麼掩飾,那種難堪一定寫在臉上。我低著頭快步走出大門,不長的路顯得很遠,我不敢回頭,覺得許多眼睛在看我。其實我錯了,除了自己,沒有人會在意發生在這個異鄉青年人身上的事情。走出大門,我在長安街上奔跑了很久,直到氣喘吁吁地停在一個家屬院無人的角落裡。我倚著牆蹲了下來,抱著頭,心緒如麻——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我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角落,也不知道自己努力的價值所在,甚至沒有了希望和幻想。 後來《藝術人生》中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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