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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到迎陽寺,那麼遠的路程,他每月必會過來一次……”
“他那麼好,你嫁他好了。”晏傾君輕笑道,“反正他都是對你好。”
封阮疏並未生氣,只是嘆了口氣,“公主,是奕公子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晏傾君不語,靜待她的後話。
“我到了東昭,雖不說話,甚少與人接觸,有些事情還是能聽到一些。我回來時,正是奕公子之父辦喪事的時候,那之後,他便是一家之主,不停地在我與公事之間忙碌,卻從未輕易怠慢、放棄哪一方。旁觀者清,親眼所見才明白,對許多人而言,身上的擔子太重,想要兩面兼顧,的確不易。日子久了,我便想,或許……商闕每日也是在這樣的悔恨中度過,卻連一個彌補的物件都沒有。”
“所以是奕子軒讓你原諒了商闕?”晏傾君嗤笑,“你原諒他便罷了,莫要把你的思想強加在我身上。”
“我只是在說許久以來心中所想的罷了。”封阮疏慢慢爬上榻,慢慢地躺下,雙眼直直的看著榻頂的紗幔,眼淚便順著眼角滑落,“我看著奕公子,便學著在心中畫了一柄秤。一邊是你,一邊是奕家,他要選秤桿偏向哪一邊呢?一邊是我,一邊是商洛,商闕要選秤桿偏向哪一邊呢?接著我便在自己心中放了柄秤,一邊是爹爹,一邊是商闕,從小娘對我格外嚴格,唯一的期望便是得到爹爹的認可,爹爹,是我半生努力的物件。我與商闕同樣是自小相識,相知相戀相隨,他是我這一生的摯愛。我用力地掂了掂,突然發現,兩者是同樣重要,若一定要選,我會選誰呢?”
封阮疏轉首看住晏傾君,輕笑道:“我以為,在奕公子心中,你與家族,於他而言,同樣重要。所以他才會不知疲倦地在兩邊來回奔波。”
晏傾君對她的話不置可否,想是這麼久來無人說話,封阮疏在心頭憋了許多話想要說出來發洩一番,那她便不打斷,聽著就是。
“可是商闕……”封阮疏動了動腦袋,偏頭看向窗外月色,嘴角含笑,眼淚卻是一顆顆掉下,“商洛月涼,每每駐足望南,祁國路遙,暗無天日,但我從未想過放棄。我的這雙眼,我的骨血,不止是我的,還融著我娘半生的期望。我想,終有一日,我會長大,如娘所願,變成爹滿意的模樣,親自走到他面前,讓他因我而驕傲。這樣的念想我揹負了十幾年,可是被他毀了。他說他愛我,遠甚於他的生命。然而,他也愛他的商洛,遠甚於我……”
封阮疏突然沉默下來,垂著眼瞼,看著月色的眼底情韻流淌。那張猙獰到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如同被暴雨摧殘過的雍容牡丹,花葉凋零,雨水四溢,狼狽沾泥,卻仍然丟不失那一抹與生俱來的驕傲。
半晌,她繼續道:“所以我才羨慕你,傾君公主,至少在奕公子眼裡,你與奕家同樣重要,而我在商闕眼裡,永遠比不得他的商洛。”
晏傾君不知今夜封阮疏去找商闕發生了何事,對她這番結論,她只想問一句。
“封姑娘,我問你,帶著人皮面具,商闕認出你來,用了多長時間?”晏傾君的笑容柔和,坦蕩地看入封阮疏眼裡。
封阮疏看著晏傾君,有一瞬間的迷茫,隨即眸光一亮,卻是沉默。
晏傾君嗤笑,“只是一眼?一個動作?一句話?”
封阮疏似乎已經明白晏傾君的意思,垂下眼瞼。
“我再問一句,我站在奕子軒面前,封姑娘覺得,若我不說,他究竟要到何時才肯信我是晏傾君?”
“人有不同,事有不同,情形亦有不同……”
“既然如此,我與奕家對奕子軒而言,你與商洛對商闕而言,又何來可比性?”晏傾君巧語反問。
封阮疏閉上眼,無言語。
晏傾君起身打算出門,開啟房門後,突然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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