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抓到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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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那人一定知道些什麼,故此才似從前一樣審她。
但他到底又知道多少呢?
魏宮的嫁妝就在雁門了,約莫小半月也就到了薊城,但若公子知道,知道了她與謝玉之間的羈絆,可還會再娶她?
小七想嫁給公子,也想好好經營西林苑,如今她所有的地契田產都在車中的檀木匣子裡,她想要好好地過下去,想要安安穩穩地過下去,再不願生出什麼枝節了。
她心裡沒有底,終究不敢橫下心來去賭什麼,因而矢口否認,“不是我的朋友。”
她是有佐證的,譬如,“我的朋友已經死了,公子從前在驛站幫我雕的匣子,就是用來盛他的遺骸的。”
那人溫和點頭,並沒有似以前一樣繼續審問下去,指尖雖還在她的下頜輕輕摩挲著,話鋒卻一轉,“母親為你備好了嫁衣,她等不及,要你去試給她看。”
那他便是信了。
信了好,信了便不會節外生枝,信了她便能安心待嫁。
小七聞言稍稍放下心來,繼而盈盈笑起,“什麼時候?”
那人也笑,“這一兩日,待於痕消了,你與阿蘩一同進宮便是。”
是了,胸前腰間的於痕看不出來,腕上的卻十分明顯。
但若被人瞧見,休管是誰,終究不好。
小七應了下來,再沒有什麼別的話,也再不去看外頭的海捕文書,只是趴在那人膝頭,想合眸小憩上一會兒,心裡的事卻一重重排山倒海般地湧來,怎麼都睡不著。
那人由她趴著,寬大的外袍鬆垮地搭在她的肩頭,那微涼的手卻在那枚烙印上輕輕摩挲,他可在摩挲那烙印的形狀,還是在確認那烙印的筆畫?
小七不知道,也由著他撫弄。
她想,她這一生,終究是逃不開一個“許”字了。
虎賁軍的戰靴踏出驚心動魄的聲響,大道的兵刃與鐵甲似就在她耳邊碰撞,碰撞得她心驚肉跳,惶惶難安。
仔細想想,自三月以來,她已經許久都不曾有過今日這般提心吊膽的滋味了。
總想著回了蘭臺就好了,回了蘭臺就躲進西林苑,外頭喊打喊殺便喊打喊殺,到底與西林苑是沒有多少關係的。
西林苑的雞鴨還是雞鴨,鯉魚也都還是鯉魚,桑樹照舊地長,白胖胖的蠶也就要吐絲作繭了。
然而回了蘭臺,蘭臺之內亦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駐在蘭臺的虎賁軍把西林苑的庶人們圍成了鐵桶一般,圍得水洩不通,也把西林苑擾得雞飛狗跳。
小七心裡七上八下,她壓住一團心緒如麻,問道,“公子,他們在查什麼?”
那人笑的雲淡風輕,“查那個叫餘歇的人。”
哦,餘歇。
“查他什麼?”
“抓到就知道了。”
是了,抓到自然就知道了。
燕國自古便以峻法嚴刑治國,薊城大獄有刀鋸斧鉞,難道就沒有吉網羅鉗了嗎?又有誰能捱得過掖庭那十八道酷刑?
(吉網羅鉗,事見《舊唐書·酷吏傳下·羅希奭》。唐天寶初,李林甫為相,任酷吏吉溫、羅希奭為御史。吉羅承李旨意,誣陷異己,製造冤獄,時稱“羅鉗吉網”。後以“吉網羅鉗”比喻酷吏朋比為奸,陷害無辜。)
抓到謝玉了,便也就完了。
大澤君自是不能殺,但若就以餘歇的名義殺一個庶人,又有什麼難?
簡直如同踩死一隻螻蟻。
那人伸手探向了她的心口,心平氣定的,“小七,你心跳的太快。”
他越是說這樣的話,她的心跳越是止不住地快了起來。
砰砰咚咚,比戰鼓還要響上個幾分。
他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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