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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了一瞬,起了一片激靈。
謝燃皺了下眉。
趙潯笑著:“老師,沒什麼大事。只是好久不見,讓我看看您。”
他彷彿看不懂謝燃眼色一般,上前一步,呼吸相聞。
喂毒
謝侯的臉色蒼白,面無表情,湊的近了,還能看到他眼下的青影和眼底深處的血絲。
傳聞謝侯近年軍功無數,所向披靡,是這個國家最利的劍。
謝侯的冠冕纓帶,都該是冤魂織就的。
這樣刀山血海中走出的活閻羅,一時竟也被趙潯突如其來的行為所震。
趙潯忽然用手指抵住了謝燃的帽纓,將那暗紅的綢帶正壓在了謝燃的心口位置。
謝燃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但他筆直的腦回路也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不對,只覺得像有無數只小蟲順著趙潯的手指動作,鑽進了他的衣襟裡,在裸露的、蒼白的、肌膚上悄悄引起了一線火。
謝燃心頭驀然一顫。
他後退一步,讓趙潯的手落了空:“殿下還有事嗎?若無其他,臣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趙潯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晦暗,卻依然是笑著道:“老師,是阿潯失禮了。老師是要去準備後幾日的圍獵嗎?我騎射尚可,馬匹皆為親自悉心飼養,應能奪魁,請老師看著。”
他說這,便拍了拍身側馬匹的脖子。那馬的確由他親手從小馬駒養大,心意相通。
只是,這馬雖然的確是好品種,但毛色卻略有暗淡,被主人撫摸,也始終拉聳著眼睛。
謝燃攏著袍袖,靜靜看了眼那馬一會兒,忽然淡淡道:“鬱郡王殿下,前幾日臣聽聞三殿下的人入了您的馬廄,若是不懂事,餵了什麼不適宜的東西也是有的。臣提醒殿下一句,近日恐有針對殿下之事。明日圍獵,殿下還是小心為上,不必有爭強好勝之念。”
趙潯眼神一亮,像根本看不出謝燃的疏遠似的,笑道:“老師你是擔心我嗎?不要緊,我換一匹馬便是。”
謝燃眼眸微垂,神情不動:“殿下說笑了。我朝向來重騎兵駿馬,因此才有皇子少時親自養一匹駿馬,取身先士卒,保家衛國之意。每年春獵,對皇子騎射的考教,也會成為陛下篩選繼承人的重要一環。您這馬早已登記在冊,又只是精神萎靡,恐怕軍醫都看不出問題,怎能說換就換?”
趙潯卻始終輕柔地笑著:“怎麼能叫說換就換?馬匹病了,怎麼還能上陣……”
謝燃皺眉,以為他沒聽懂,見四下的確無人,索性將話說了直白:“趙潯,你怎麼聽不懂?三皇子故意不毒死馬,或者讓馬病勢難行,只讓馬萎靡不振,就是為了讓你有口難言,你——”
他話並沒有說完。
因為趙潯豁然拔出佩劍,將雪亮刀鋒刺入馬腹,手起刀落,馬立即倒地,吐了兩口血,便不再掙扎了。
謝燃袍袖被濺了半幅鮮血,襯著赤紅的朝服,像極了一副詭異的潑墨畫。
謝燃緩緩攏眉,抬眼看著趙潯。
他們見面後,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謝燃始終視線遊離,不然就是垂目沉思,這像是隔了那麼多年,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著趙潯。
趙潯俯身摟著馬頸,輕聲笑道:“老師,您終於願意喚我的名字了啊。您說的對,馬死了,自然就能換馬了。您且看著,明日我必能奪魁,眼下母族有勢力的皇子皆以出京,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您想要的,我都會雙手奉上。”
謝燃閉了下眼,忍無可忍道:“你瘋了。”
說完,他彷彿不再欲看趙潯一眼,轉身就走。
趙潯半跪在馬屍旁,沒回頭。只是聽到這句“瘋了”時,無聲無息地笑了一下。
馬的確中了毒,充滿惡意的慢性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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