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禁忌圖書館的活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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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城的夜空被血月割裂成碎片，艾爾維斯的機械義眼在黑暗中閃爍著病態藍光。他避開巡邏的霧刃戰士，沿著排汙管道的神經狀凸起攀爬，喉間的量子抑制器因過度使用而發燙——這是從伊格尼斯屍體上扯下的最後一件遺物，能暫時遮蔽議會的生物掃描。

管道盡頭滲出帶著腦脊液腥味的冷風，艾爾維斯用星軌匕首割開鏽蝕的濾網。當他的靴底觸碰到圖書館禁地的地面時，粘稠的觸感讓機械義眼自動調焦：所謂的大理石地磚，實則是無數截人類脊椎骨拼成的生物電路，每節骨縫都嵌著微型星輝石，在黑暗中脈動如呼吸。

書架如同巨獸的肋骨向深處延伸，皮革書封在艾爾維斯的凝視下突然暴起青筋。當他抽出《青銅紀年·第七卷》時，書脊突然裂開，露出底下跳動的神經束——這根本不是書籍，而是議會用觀測者大腦皮層改造的生物儲存器。

"警告，非法訪問。"

書架突然整體蠕動，脊椎骨拼接的梯級纏繞住艾爾維斯的腳踝。他的袖劍斬斷一根骨刺，斷裂處噴出的不是骨髓，而是帶著記憶碎片的量子黏液。黏液在空中凝結成西格莉德的全息投影，她正將嬰兒艾爾維斯放入培養艙，背後的星軌刺青與莉婭的蛇夫座缺口完美契合。

暗室深處傳來羊皮紙撕裂的聲響，艾爾維斯循聲望去——《契約之頁》正在啃食相鄰的《觀測者實驗日誌》。活體書的羊皮紙邊緣長出鋸齒狀獠牙，每吞下一頁，書封的契約條文就增殖出新的血色文字。

當艾爾維斯的機械義眼與書封接觸時，書頁突然噴射出黑色蟲群。這些由契約文字異化的機械甲蟲撞碎他的呼吸過濾器，順著耳道鑽入顱腔。劇痛中，他的視網膜被強制接入量子幻境：

渡鴉客棧的地窖裡，莉婭正將青銅鑰匙插入自己的脊椎。她的星軌刺青剝離成弦刃，斬向角落蜷縮的幼年艾爾維斯——那個五歲男孩的胸口，跳動著與永動機同頻的星輝石心臟。

"看見了嗎？"書頁在他腦內振動發聲，"你才是真正的第七方尖碑基座。"

艾爾維斯在劇痛中暴起，星軌匕首刺入活體書封面。書頁噴出的不再是蟲群，而是粘稠的時之髓液。液體在地面匯聚成艾爾維斯的克隆體，每個都長著議長的機械義眼。

"父親"他扯開克隆體的襯衫，發現對方心臟位置刻著同樣的契約條文，"原來你把自己也做成了祭品？"

書架突然整體坍縮，脊椎骨拼接成環形囚籠。活體書漂浮到囚籠頂端，書頁間伸出青銅臍帶刺入艾爾維斯後頸。他的量子抑制器炸成碎片，機械義眼開始播放被議會刪除的記憶：

五歲生日那天，諾頓·銀翼將初代永動機的晶片植入他太陽穴；十二歲覺醒之夜，他在禁忌圖書館撕毀的其實不是普通書籍，而是記錄著莉婭克隆計劃的《觀測者名錄》；十八歲處決的"叛黨"，實則是試圖解救他的西格莉德殘部

"認證透過。"活體書突然吐出人言，"祭品編號x-01，第七方尖碑載入中。"

艾爾維斯的機械心臟突然暴長，星軌觸鬚刺穿圖書館穹頂。整座青銅城的地面開始震動，議會廳方向的天空升起七道血色光柱——每座方尖碑頂端都浮現出艾爾維斯不同年齡段的克隆體，他們的脊椎被青銅鎖鏈纏繞，連線著地底沸騰的時之血海。

莉婭的量子頻率突然穿透契約屏障，她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傳來："別相信那些幻象！你的心跳是"

通訊被活體書強制切斷，黑色蟲群從艾爾維斯的眼眶鑽出。他的機械義體開始反向重構，星輝石心臟伸出資料觸鬚，與圖書館禁地的生物電路融為一體。當最後一塊人類面板被金屬覆蓋時，第七方尖碑的基座在他腳下破土而出——那是由數百具艾爾維斯克隆體澆築的青銅祭壇，每張凝固的面孔都在重複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