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荊棘王座的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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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帷幕降下時，莉婭的腕骨已被荊棘鐐銬磨出血。她數不清這是被俘的第幾天，只記得最後看見的畫面：金髮女孩被黑袍人拖進青銅囚車，齒輪胎記在雪地裡拖出長長的藍血痕跡。

"候選人都要接受淨禮。"戴著白骨面具的祭司將匕首刺入她左臂。星圖刺青在刀刃下扭曲，毒液順著血管流竄，最近的記憶開始模糊——她突然記不起金髮女孩的眼睛是灰藍還是琥珀色。

迷宮入口是張開的巨口。莉婭被推進去時，腥臭的黏液滴在後頸，瞬間灼燒出西格莉德實驗室的烙印。兩側肉壁垂落著銀色荊棘，尖刺上挑著前幾任候選人的頭骨，眼窩裡塞滿正在孵化的蟲卵。

"別碰荊棘。"前方傳來沙啞的男聲。斷臂的候選人蜷縮在轉角，他的面板正在透明化，大腦溝回在顱骨內清晰可見，"那些刺會吸走你珍視的東西……"話未說完，荊棘突然貫穿他的太陽穴，將抽搐的軀體拖入肉壁。

莉婭在岔路口絆倒，手掌按到灘銀色毒液。記憶如退潮般消散：她忘記艾爾維斯機械心臟的跳動頻率，卻清晰記起某個雪夜——五歲的自己蜷縮在培養艙裡，西格莉德用虹膜碎片在她脊背刻下星圖。這段被封鎖的童年，此刻在毒液中愈發清晰。

迷宮深處傳來嬰兒啼哭。莉婭跟著聲音狂奔，荊棘在身後織成羅網。轉角處的青銅鏡映出她的倒影：星圖刺青已蔓延到脖頸，面板下凸起的血管正組成陌生的哺乳紋。

迷宮中心是座骸骨堆砌的祭壇。倖存的候選人正在廝殺，斷指的男人用肋骨刺穿對手咽喉，獲勝瞬間卻被地面竄出的荊棘吞沒。莉婭看見祭壇頂端懸浮著青銅王座，椅背伸出神經觸鬚，如活物般在血霧中舞動。

"最後一步。"白骨祭司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莉婭轉身時撞上毒液噴泉，記憶再次被沖刷——這次消失的是金髮女孩被拖走時的呼救聲。她發瘋般衝向王座，荊棘刺入腳踝也渾然不覺。

指尖觸及王座的剎那，七百二十根神經觸鬚扎入脊椎。莉婭的慘叫聲被肉壁吸收，星圖刺青在王座上蔓延成血色藤蔓。她看見無數候選人的記憶湧入體內：斷臂男人與妻兒的訣別、少年候選人對神明的祈禱、甚至西格莉德在實驗室撫摸胚胎的溫柔低語。

"終於等到完美的容器。"王座底部傳出西格莉德的聲音。莉婭的瞳孔突然分裂成複眼結構，每塊虹膜碎片都映出駭人真相——所謂王座，不過是巨型胚胎的神經中樞，而她的身體正在被改造成孕育新神的活體培養艙。

當最後一條神經觸鬚完成融合時，迷宮開始收縮。肉壁擠壓著莉婭的新軀體，哺乳紋在她腹部浮現。祭壇下的骸骨堆突然裂開，金髮女孩被荊棘託舉到王座前，齒輪胎記已變成發光的星圖鑰匙。

"啟動搖籃。"西格莉德的幻影握住女孩的手。莉婭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掌不受控地撫上女孩的胎記，星圖刺青與鑰匙紋路咬合時，北方天空的裂縫突然迸發強光。

莉婭的指尖在金髮女孩的胎記上顫抖。星圖鑰匙與王座紋路咬合的瞬間，七百二十根神經觸鬚同時痙攣。她聽見無數聲音在脊椎裡尖叫——是那些被吞噬的候選人的意識，正在她的大腦溝回中築起反抗的堤壩。

"別屈服！"斷臂男人的記憶殘片最先甦醒。莉婭在意識洪流中看見他抱著嬰兒躲避追兵，荊棘刺穿胸膛的瞬間將孩子拋向黎明。這段記憶化作利刃，斬斷了兩根神經觸鬚。

王座突然傾斜。金髮女孩趁機咬住莉婭的手腕，藍血滲入星圖刺青，哺乳紋開始從腹部消退。迷宮肉壁滲出酸液，西格莉德的幻影在腐蝕中扭曲："你殺不死血脈裡的本能！"

莉婭拽著女孩滾下祭壇。骸骨堆裂開深淵，下方是血管編織的牢籠。被囚禁的候選人遺體正在重組，他們的脊椎連成銀色臍帶，將某種胚胎狀的肉團託舉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