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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王爺，這事咱們得分開來說。岑雲階的名字不是皇上提的，卻是香帥說出來的，張南皮的老謀深算，不可以常理度之。軍機裡的漢臣，原本以袁慰亭為首，處處壓他張南皮一頭，但我聽說最近有兩件事慰亭沒想好，讓老傢伙壓了一頭。第一樣便是設攝政王，聽說商議那天您不在場？&rdo;

&ldo;太后讓我去東陵放佛像去了。&rdo;奕劻一想到這事，心裡就異常懊悔。

&ldo;原本他們都不主張設，唯獨袁慰亭同意，後來太后非說要設，袁慰亭提議由王爺擔當，張南皮卻說讓醇王爺擔當，有沒有這回事？&rdo;

&ldo;有，那桐和我講過了。&rdo;

&ldo;這便是了，以太后的精明，如果她要立王爺為攝政王，怎麼會把王爺支開呢？此事一提出來就可疑。&rdo;

&ldo;嗯。&rdo;

&ldo;第二樣事，便是立大阿哥。聽說皇上的身體是很差的，幾乎都要走在太后的前面，那個杜仲駿甚至還說什麼&l;四天必有危險&r;，是不是這麼傳？&rdo;

&ldo;有！宮裡頭都這麼傳。&rdo;

&ldo;這便對了，如果立了大阿哥，一旦皇帝大行，承嗣的必然是大阿哥。可是慰亭又沒看透太后的心思，提溥倫做大阿哥。如果能輪到溥倫，早34年前就可以輪到他了，為什麼還要等到今天？&rdo;34年前，正是同治駕崩而需立嗣的時候，很多大臣都上書慈禧要求立溥倫或者別的溥字輩承嗣，但慈禧硬生生地立了載湉。

&ldo;以現在的情形，張南皮這兩條佔了上風也沒什麼。可是王爺，您想一想，倘若皇上沒有神人襄助，真的大行，現在誰掌權？&rdo;

奕劻一拍大腿，猛地從床上竄了起來，說道：&ldo;正是大阿哥和攝政王！他張南皮提了這兩條，便是從龍之功，有擁戴之勞了。&rdo;

&ldo;正是。以袁慰亭的精明，絕不會看不出這一點，所以他才拼命反對，只是太后的心思已定，他能有什麼辦法？&rdo;徐世昌微微一笑，&ldo;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上是真龍天子，命格太硬，居然頂了過來！可香帥也不吃虧，他給醇王爺下了好大的力氣，對方能不承他的情麼？若袁慰亭的主張成了，王爺承他的情不？&rdo;

&ldo;自然！&rdo;

&ldo;張南皮的高明之處就在這裡，他知道皇上要靠人辦事，也知道醇王爺辦不好差事，於是便推薦了肅王爺，明著是醇王爺的意思，可沒有張南皮敲邊鼓，載灃想得到這辦法？可沒想到袁慰亭罹難，軍機又缺了一個，他想想不放心，還得再噁心王爺一下，於是就提了兩個名字，一個是我，另一個便是岑雲階。&rdo;

奕劻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居然和徐世昌說得分毫不差。

&ldo;這如意算盤本來打得挺好‐‐想著我徐某人和袁慰亭是莫逆之交，是鐵的不能再鐵的袁黨，他雖然把我的名字排在前面，但想著皇上因為忌諱而絕不會用我，那岑雲階便當仁不讓。這樣一來，軍機裡他、醇王爺、肅親王、岑雲階、鹿傳霖就有5個人了，王爺即便有那中堂幫腔也是孤掌難鳴，足以壓倒王爺您了。可惜皇上聖明，得仙人提點後愈加如此，早看穿了張南皮的小動作。二話沒說先把我調進了軍機，後來還讓我接了農工商部的差事。&rdo;

&ldo;言之有理。&rdo;到這時，奕劻父子已經對徐世昌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第一卷 風起青萍之末 第四十三章 風雲際會

一襟餘恨宮魂斷，年年翠陰庭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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