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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只見小蘇拉引著一個兩鬢花白地老人疾步而來。瞿鴻譏地身形依然矯健。只不過頭髮卻白了不少。朝臣中有不少與之相熟地，不免一聲嘆息。

跨進養心殿的門檻時，瞿鴻譏打量著整個殿堂，心裡萬分感慨，兩年了，總算又回到了這裡，可惜已經物是人非。

瞿鴻譏走過身旁之時，惲毓鼎面如土灰。低沉地喊了一聲&ldo;恩師！&rdo;但不知是瞿未曾聽見還是聽見了不願搭理，只見他頭也不回，腳步也不曾放慢，只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ldo;草民瞿鴻譏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do;

&ldo;平身吧。瞿卿別來無恙？&rdo;

&ldo;回皇上地話，草民一。&rdo;

&ldo;想不到你居然還會來京師。朕還以為你看破紅塵、不問世事了呢？&rdo;林廣宇半是認真，半是調侃。

&ldo;前賢雲：&l;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r;，鴻譏雖已削職為民，然憂國之心未衰，忠君之意未減，此來京師只為君上出力。&rdo;

言語間，隻字不提林廣宇&ldo;永不敘用&rdo;之語，皇帝也樂得不提，君臣在殿堂上敘舊一番，群臣頗有玩味。

毓鼎汗如雨下，坐立不安，彷彿通體有無數地銀針在扎他似地。

&ldo;聽說你是岑春煊的舊友，今日又來與他做人證，莫非……&rdo;

&ldo;皇上，草民只以事情之是非為是非，其餘不論。岑雲階是某舊友也好，是我世仇也罷，都不會影響草民的判斷。&rdo;

&ldo;此話倒有道理，不知道你如何佐證？&rdo;

&ldo;草民鬥膽問皇上一句，有一篇文章售價30萬兩銀子，過與否？&rdo;

&ldo;居然有此等文章，何其貴也！想必是一字千金，朕極願一覽。&rdo;林廣宇大為驚訝。

&ldo;草民卻以為皇上必已閱過，只是不知罷了。&rdo;

毓鼎面如人色，臉色昏暗，奕劻聽後眉頭已經擰成一個&ldo;川&rdo;字。

&ldo;哦？&rdo;林廣宇大奇，&ldo;朕之受教以來，閱文無數，朝臣的條陳、奏疏也看過不下凡幾，固有極為出色之言，似瞿卿所言能當一字千金者倒是未曾見識。&rdo;

&ldo;皇上必定見識，此文不是他者作品，正是惲毓鼎的摺子‐‐惲大人兩年前所著之《彈瞿鴻譏疏》。&rdo;

毓鼎急了，出列後跪爬曰：&ldo;皇上，這是他血口噴人，決無此事。&rdo;

&ldo;朕讓你插嘴了麼？&rdo;林廣宇大怒。

毓鼎磕頭如搗蒜。

&ldo;瞿鴻譏，你繼續說。&rdo;

&ldo;據臣所知，這份條陳卻是有人出價30萬兩銀子授意惲寫。&rdo;

&ldo;岑春煊，人證已有，物證何在？&rdo;林廣宇不急於表態，只管問岑春。

&ldo;臣這裡有份清單，顯示袁世凱在北洋大臣任上虧空，上面有一票記得明明白白，30萬兩銀子不翼而飛，前日端方來報：經詳?知，卻是化公為私，交媾私人爾。&rdo;

奕劻想著不能再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否則今日便是滿盤皆輸地局面，連忙出列陳請。

&ldo;皇上，奴才以為此事太過匪夷所思。兩年前岑春煊和瞿鴻譏均為鼎所劾，今日此言，倒像是……&rdo;奕劻的言論急於將事態引向岑、瞿二人挾私報復上面。